圣莲林的封印战后第七夜苏瑶在梦魇中惊醒。
窗外的月光惨白如纸照在她霜白的发梢上竟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她下意识摸向眉心那里还残留着混沌气息灼烧的痛感——三日前人脉暗潮的余孽用禁术引爆了最后一处气脉节点混沌之眼虽未完全睁开却有一缕本源之力侵入了她的识海。
“又做噩梦了?”林风端着安神汤走进来斩渊剑斜倚在门边剑穗上还缠着未清理的暗潮修士的发丝。
他将汤碗递过去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不由得皱眉“识海的伤还没好?” 苏瑶接过汤碗却没喝。
碗中倒影里她的瞳孔深处竟有细碎的灰色纹路在游动那是混沌气息残留的印记。
“我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低声说目光落在林风肩头未愈的伤口上那里突然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三年后这道伤口会被冥煞之气感染溃烂成洞。
林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知道苏瑶不会说谎尤其是在经历过记忆护阵后她对未来的预感从未出错。
但这次的画面太过清晰清晰到让他脊背发凉。
黎明时分楚墨拖着病体来到圣莲池。
他看着苏瑶指尖抚过枯萎的莲瓣那些花瓣竟在触碰下重新舒展只是边缘泛着诡异的灰。
“混沌气息在改造你的识海。
”他将一枚用本源精血温养的玉佩塞进她手心“这不是侵蚀更像……共生。
” 玉佩刚接触到苏瑶的皮肤就发出刺目的红光。
她的识海突然掀起惊涛骇浪——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在眼前炸开:暗潮盟主黑袍下的脸(竟是玄族失踪多年的长老)、混沌之眼深处沉睡的巨影、还有三百年前初代盟主封印混沌时留下的后手……这些记忆杂乱无章却都指向同一个真相:混沌气息并非天生邪恶它只是被暗潮势力用邪术扭曲了本性。
“啊——”苏瑶抱着头跪倒在地灰色纹路在她脸上游走像活物般钻进瞳孔。
楚墨想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林风挥剑斩断袭来的灰色气流却见那些气流在空中凝聚成暗潮盟主的虚影正狞笑着对苏瑶低语:“接受混沌你就能掌控所有记忆包括未来……” “我不要掌控!”苏瑶猛地抬头眼中的灰色纹路突然逆转“我要守护!”她的怒吼声震得圣莲池掀起巨浪那些记忆碎片竟在她的意志下重新排列形成一幅完整的图谱——那是混沌与秩序的平衡之法三百年前初代盟主未能完成的阵法。
“是‘溯洄阵’!”楚墨失声惊呼。
传说这阵法能逆转记忆中的因果却需要以施术者的部分记忆为代价。
苏瑶此刻正将那些关于未来的绝望画面剥离识海化作金色符文融入阵法而她自己的记忆却在飞速流失——她看向林风的眼神竟出现了一丝初见时的陌生。
“苏瑶!”林风冲过去想抓住她却被溯洄阵的光幕挡住。
他眼睁睁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变得更密看着她忘记了李明的名字忘记了同心坛的盟誓却始终记得如何凝聚记忆之力如何用圣莲净化混沌。
当最后一道符文融入阵法混沌之眼在天际发出不甘的咆哮那些暗潮势力的修士突然捂着头惨叫——他们被扭曲的记忆正在被强行修正黑袍下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下。
苏瑶的身体晃了晃从空中坠落被林风稳稳接住。
她在他怀里睁开眼灰色纹路已消失瞳孔清澈如昔却带着迷茫:“你是谁?” 林风的心像被攥紧却笑着擦掉她嘴角的血迹:“我是林风你的同伴。
” 苏瑶看着他肩头的伤口突然伸手抚过。
奇迹发生了——伤口在她触碰下迅速愈合连疤痕都消失无踪。
楚墨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她解锁的新能力:不是预见未来也不是掌控记忆而是“修正”——用纯净的记忆之力修正被混沌扭曲的因果。
只是这能力的代价是她自己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清零。
圣莲池的水面倒映出苏瑶懵懂的脸而池底深处一枚新的圣莲种子正在悄然萌发。
林风抱着她突然想起她曾说过的话:“记忆会消失但羁绊不会。
”或许这才是记忆突破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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