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溺水者挣扎着浮出水面。
剧烈的头痛和灵魂被撕裂的痛楚让他几乎再次昏厥。
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叶子勉强拼凑在一起。
“林默!林默!醒醒!” 艾莉卡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将他从混沌的边缘拉回现实。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艾莉卡正扶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们仍在那个巨大的地下空腔入口处不远处平台上的禁卫军单位如同断电般僵立不动周身闪烁的能量光芒彻底熄灭。
中央那团庞大的金属星云——“铸造之主”的核心——虽然仍在缓缓旋转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冰冷的秩序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静默。
“你成功了?”艾莉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它们…好像都停止了?” 林默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声音沙哑:“不…不完全是停止。
我…好像和它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说覆写了它的底层指令。
”他回忆起最后那一刻“铸造之主”核心传来的“观察模式启动”和“种子已接收”的信息。
“它不再执行‘收割’和‘优化’程序了?”艾莉卡追问。
“至少暂时是。
它将优先级变更为‘观察’…以及…‘守护’?”林默自己也不太确定那种层面的意识交流超越了他能完全理解的范畴。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针对所有生命和文明的、冰冷的敌意已经消散。
就在这时吉克斯的声音通过他们之间独立的短程通讯器传来带着极大的震惊和困惑:“林默!艾莉卡!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主控中心这边…所有系统权限突然对我们开放了!虫群单位全部进入待机状态!‘铸造之主’…它好像把自己锁定了?!” “我们这边也是。
”艾莉卡回复“林默似乎…说服了它。
”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是吉克斯带着狂喜的惊呼:“老天!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是神迹!我正在下载所有能访问的数据库!这里面有‘清算者’的交易记录、虫群的构造蓝图、还有…天啊关于‘观测者’的碎片化记录!” 巴顿低沉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干得漂亮小子。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这大铁疙瘩会不会突然反悔。
数据到手就撤!” 几分钟后巴顿小组与林默二人汇合。
吉克斯抱着他的宝贝平板脸上兴奋与后怕交织。
夜莺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静止的虫群单位。
他们迅速沿着原路返回。
沿途所有的虫群单位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对他们的经过毫无反应。
整个“熔炉之心”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当他们冲出地下管道重新呼吸到外面污浊但自由的空气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突击载具启动全速驶离“焦钢盆地”。
车上吉克斯迫不及待地开始分析下载到的数据。
“‘清算者’果然和‘铸造之主’有接触!他们试图谈判想获取虫群的控制权但被拒绝了…‘铸造之主’认为他们的‘净化协议’效率低下且不可控。
”吉克斯念着数据“还有这个…‘观测者’…记录非常模糊似乎是一种…超越我们维度的存在?‘铸造之主’的逻辑中将‘归零’视为这些‘观测者’进行‘宇宙重启’前的‘数据清理’过程?它认为自己是在协助完成必要的‘格式化’?” 信息量巨大且细思极恐。
林默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阻止了一场迫在眉睫的灾难但似乎也触碰到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令人无力的真相。
“铸造之主”暂时沉默了但“清算者”仍在虎视眈眈而星空之上那些所谓的“观测者”才是这一切的终极根源。
他们的战斗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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