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飘着沉水香晨光透过十二扇朱漆棂窗在金砖地上切出明暗相间的格子光影边缘如刀裁般锐利。
林昭然站在文官队列最前端足底传来金砖的微凉靴底与地面相触时发出清越的叩响像一粒石子投入死水。
她能听见身后同僚此起彼伏的喉结滚动声——那是恐惧在喉间滑动的声响连廊下值更的小黄门都屏了呼吸鼻息轻得几乎融进香炉里袅袅升腾的青烟。
“林大人!” 礼部左侍郎的尖嗓像根银针扎破满殿沉郁刺得人耳膜发颤。
林昭然抬眼见那位银须垂胸的老学士正扶着御案起身袍角带起的风掀动了案头未批的参本纸页窸窣如枯叶翻飞。
“私学无根铜牌无权尔等何德何能妄议国之大典?” 她早料到这一着。
昨夜孙奉送来的锦盒还在偏殿衬里的茶水字在烛火下灼得她睡不着——那些参本里写的“淆乱礼法”“动摇国本”此刻全化作老学士颤抖的银须在晨风中晃成一片刀光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
“臣有一人。
”林昭然向前半步靴底与金砖相叩的清响撞碎了殿中死寂余音在梁柱间回荡惊得檐角铜铃轻颤。
她望着御座上的皇帝见对方瞳孔微微收缩似有微光在眼底掠过。
“目不能视身非士族然其所问胜过万卷经义。
可否代民奏对?” 丹墀下传来玄色朝服摩擦的窸窣如墨云低涌。
林昭然余光瞥见沈砚之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起——像从前在经筵上他听到离经叛道之语时的惯常动作。
那指尖的微颤她认得是惊也是动。
“准。
”皇帝的声音比预想中快了半拍尾音轻颤像风拂过琴弦。
林昭然心头一松转身对阶下候着的程知微颔首。
那小吏立刻猫腰退下不多时廊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布履轻踏金砖一声声如心跳逼近。
满朝哗然。
盲女着月白襦裙发间只插一支竹簪被程知微引着一步一顿却走得极稳。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廊柱指腹摩挲着木纹的起伏像在丈量阳光的温度又像在辨认这宫殿的骨骼。
直到站定在殿心才对着御座方向福了福身裙裾如雪绽开:“民女阿阮见过陛下。
” “荒唐!”礼部尚书拍案而起案上茶盏跳起来泼湿了半卷《郊祀仪注》墨迹在纸上晕开如黑云压城。
“女子不得干政盲者焉能奏对?当我朝金阶是绣坊后巷么?”他要唤左右却见沈砚之已扶着玉圭起身玄色大袖一振如墨云漫过丹墀袖风带起一缕穿堂风吹得火盆火星四溅。
“《礼》曰‘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沈砚之的声音沉如古钟目光却落在阿阮袖中露出的半卷素帛上其上密布凸点形若星图正是林昭然所授“触读纹”可指尖辨义。
“未言‘皆不得言’。
此问准奏。
” 林昭然望着他挺直的脊背沈砚之玄袖一振那一瞬她恍惚看见经筵窗外飘进的梅花落在他肩头——就像昨夜孙奉说的沈府那株老梅今年开得分外盛落瓣混着雪白得晃眼。
阿阮听见沈砚之的声音嘴角极轻地翘了翘如春风拂过冰面。
她抬手身后的柳明漪展开一卷素帛帛面凹凸如星图正是林昭然教的触读纹。
“臣非来求官”盲女的声音清泠如泉带着山涧晨露的凉意“只为代三百盲童问一句:若我们不识字便不该有思想吗?” 殿内连烛芯爆响都听得见噼啪一声火星跃起像一颗心在跳。
林昭然看见最前排的起居郎握着笔手背上青筋直跳——他在记起居注这一句怕要刻进史书里。
“放肆!”礼部尚书又要发作却被沈砚之扫来的眼风压了回去那目光如刀无声却凛冽。
阿阮继续说着指尖抚过触读谱指腹摩挲着凸点如抚琴弦:“臣以心记策问以针代笔昨夜得一题:‘若火焚尽书问藏于何处?’” 殿内寂静如渊忽而一阵穿堂风起吹得火盆火星四溅。
就在这刹那柳明漪动了——她倏然上前将一束绣线投入殿中火盆。
林昭然认得那线——是溶水丝经了阿阮的汗又染过墨。
丝线遇火先是腾起一缕青烟接着金红的字迹像被火舌舔出来在灰烬里明明灭灭:“答在天下”。
“这……”老学士们全围到火盆前有人伸出手指去碰那字迹被余温烫得缩回手指尖泛红。
林昭然眼角余光瞥见孙奉那小黄门正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半片染了茶渍的衬纸——正是锦盒里的那方。
他昨夜整理锦盒时曾悄悄剪下角落低语:“这话该烧给天看。
”此刻纸落火中暗红的字迹随着火星窜起来:“有教无类”。
“天示!天示啊!”最年长的翰林学士踉跄两步扶住龙柱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此乃天意许私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破帷第112章 问字落金阶来源 http://www.fanyi8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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